從三命角度看道德團體

王青楠博士 講於2011年6月26日星期日晚 萬佛城大殿  A talk given by Dr. Qingnan Wang on June 26 (Sunday), 2011 at Buddha Hall of CTTB


師父上人、各位法師、各位佛友:阿彌陀佛!

以前我們大家研究過王鳳儀先生的學說。有個關鍵的術語叫三命,其中包括天命,宿命,和陰命。三命是識別和衡量一切思想行為的是非真假與陰陽消長的標準。盡倫常,養德性,盡職責,立善功叫作天命。依稟性,私欲心,損人利己,罪惡行為等叫作陰命。置財產,學技能,逐名利,有地位等叫做宿命。然而宿命是中樞,上達則長天命,下達則增陰命。

上面的定義,注重世間的道德。如果在佛教出世法上推廣一下也不難。舉個例子,比如一個人在用功修行想得初禪的禪定。沒得到之前,用功是天命。得到初禪後,用功再向前發掘自性的潛力是天命。如果他只是想守住所得的成就,得少爲足,自性的光明變化不大,是宿命。如果他用現有功夫追求世間的利益,蒙蔽自性的光明,是陰命。

現在是末法時代,許多道德團體可以說都在掙扎,以求不要變質。我們身處聖城,深知此事的難度。前不久我剛從北京回來,觀察到不少這類的事。今天想和大家用三命來研究一下這個問題。這三命實際上也可以說是道德團體變質與否的標準。

道德團體的運作,依天命就可以發掘眾生的道德潛力,自利利他。依宿命就無法發掘眾生的道德潛力,只是在維持表面的形像而已。依陰命,就是在做損德的事了,自誤誤人。

這裏有一個公案。1922年,王鳳儀先生已明道20多年了。東三省義學成立了很多,可始終沒教出明道的人。有的學校還因種種原因,負債累累,壓力很大。

王鳳儀先生見遼南一帶女子義學皆偏重文學,對於婦德女道,絕口不談,又哪有實現辦學初旨之可能,所以決議脫離淑貞女校範圍,另覓地點,親身教導,必使有明道的人,才有轉移世風之一日。

他們選定了相離不遠的兩個地點,可容一、二百人。有人負監督助講之責,有人遊行兩處間,專講三界、五行、四大界。課室規模極嚴,終日不許說閒話,雖管理員有所指揮,亦只許用手示頤指,不得招喚。開始,學生都不樂意聽,有的結成一個小團 體,用棉球將耳塞住,表示反對。見先生等出席講道,她們都說又擺老頭陣了,但不久皆心性變化了。先生說:

“我常說翻世界, 究竟從哪裡翻?只是從心上下手,掃盡一切浮華,專心去求,自然能得。那年,我在德惠郭家屯講習,學生們說是擺老頭陣,我說二十天再看,你們要蓋住鍋(就是 不許說閒話),講三界時專講三界,別的甚話也不許說!不到二十天「開性」的很多,哭的哭,叫的叫,真都明道了。我從那時知道,真得教法,就沒有不可化的 人。騰鼇堡等處講習不過僅有些「化性」的就是了,化性較比「開性」的還差著一步呢。”

先生這時惟以昌明大道為志, 所以雖有人阻撓,並不為之稍動於衷。自述道:

“那年在德惠縣講習,我兒子去了,他因為那地方正鬧大股胡匪,他嗔我招些女生講習,替我害怕,所以才大鬧而特鬧。他上堂急頭擺臉的說我不對,把教鞭敲碎了,喝了三壺水,我 一動也不動,我心裏話,胡匪也是迎天時來的,是為的收拾後天世界的,我也是迎天時來的,是為辦先天世界來的,同是迎天時來的,兩不相害,他又哪能傷我呢! 他不知道這個理,所以他才鬧,我又哪能怪他呢!所以才一言不發。那和歌利王割解肢體一樣,我一動也不動,正是割而不割呢。為父親的受兒子的罵,雖然罵幾天,也只是定志道,反正你是我的兒子,我絕不動。第二天他走了,我上堂說:「你們若有那樣一個兒子,你們能當起這個爹不?我一言不發,一動不動,就算是對 得起,你們常說是學我的道,若真照我當爹那樣去當就對了。”

這可以說是個道德團體中興的公案,它至少告訴我們兩個要點。如果不能天命壓倒宿命,如果沒有明道的人來領導,道德團體就會變質。

起初義學只重文學,對婦德女道,絕口不談。才背離了辦學的宗旨。這是宿命壓倒天命。而王善人欲改變這種狀況,他不僅要創造新的教學環境,來教化學員。還要頂 著學員的誤解,欠債的壓力,甚至土匪襲擊的風險。如果光有心願,沒有真有道德的人來主持,承擔責任壓力,有始有終地投入心力和體力,這些義學還是不可能回復到正路上。

我們在聖城研究這類問題,有得天獨厚的優勢。怎麼講呢?簡單的說,我們這裏個式各樣的人,有具體運做道德團體的經驗。不像外面的人,許多事要靠想像。比如說 要研究爲甚麼很容易會宿命壓倒天命。我就會想到,上中文課時,如要要求學生背書,他們不一定高興,我也比較辛苦。但到督促實行下去,最後,他們會受益。可我如只叫大家看電視劇,學生當時會高興,我也就可以偷懶,他們到最後一無所穫。選擇宿命還是天命,在我心中的壓力狀況是完全不同的。

運作一個團體的情行更奇妙。主持的人,要處理許多雜事,還要面對諸方種種不同的意見。一個善舉被破壞很容易,幾個人反對,或者不合做,大家民主一下,事情就 不了了之。可要成就一個天命相應的善舉,這在許多地方不僅與宿命不一致,與陰命更是背道而馳。而團體通常是用宿命壓倒天命的標準來運作。沒有主持的人與有德善士的配合,就根本無法跳出宿命爲主的局面。

我們知道,王鳳儀先生創立了近千所義學,道德會之類的組織。到他臨終的那年,許多組織都已變質。“王鳳儀年譜與語錄”一書的著者是朱循天。書中說,“當時鳳儀先生, 不時與循天談論當年創建女子義學的宏旨,以及如今的形勢,竟背離了原來辦學之目的,乃示意循天另僻蹊徑,如何實行「下達」底層,建設道德新村的宏圖大計。

從這裏我們更可以看到天命壓倒宿命,陰命之難。有的朋有可能會問,那我們該怎麼辦?「誠意、正心、修身、齊家,王鳳儀先生對我們平常人,講到此為止,不講治國;但家齊國自治,身修家自齊,修身之要素,在誠意正心上」。可見這裏有的因緣次第問題,我們不能脫離自己的本份,職責談修行,談天命。

所謂道德團體,是以人爲本的。聖城有一本書“1993年訪臺開示”。 從這本書中,我們可以看到上人對各種不同階層的人的開示。如果我們將此看做治國的開示,我們可以看出,一般人還是要從做人的基本法入手。

道德團體的發展,還有一個重要方面。就是骨幹成員是否退道心。

上人在求學期間,參加理善勸戒煙酒會等。 當時有一位姓邵的,擔任理善勸戒煙酒會的職務,自己卻犯了酒戒,還不肯聽大家的勸誡。誰來勸他,他也不聽。上人打算先去勸他,他要是不改的話,就一頭撞牆碰死,或者用別的方法死在他面前,叫他知道悔過。上人一出面,這個姓邵的看上人是一片至誠,他才說:“好!老弟!我答應你!”

當時這個人如不改過,這個道德團體一定威信掃地。如果不是上人出面,這個陰命壓倒天命的局面很難改過來。

世間人不明白,讓人退心的業力很強。看到有人有些修行,就以爲他會永遠如此。看到有人退心,就以爲道德團體都不行。

佛教裏面,要到第八地才是三不退。上人曾講過一位開悟的和尚,錯誤引導弟子發願的公案。所以連開悟的人未到八地的人,也不能保證不退,何況普通的善士?

王善人的一個女弟子侯向琳,是開性的人。她出閣的時候,王善人對她說:「你出門之後,被世風所染,准迷,等十年之後我再救你。」 可見開性的人,也一樣會退轉。

其實佛說的很清楚,要依法不依人。末法時代,我們更不要看到有人退心就起大煩惱。另一方面,把一個走偏的道德團體引回正路也不是聖人的專利。王鳳儀言行錄中有位主任叫王龍圖,人稱“菊花三點頭”大家把他的故事,找出來讀一下,就明白了。只要我們發心真了,凡夫也有機會幫助團體找到通向天命的門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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