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來聖城–義工體驗

薛親幼講於2015年12月11日星期五晚 萬佛城大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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諸佛菩薩、宣公上人、法師、諸位善知識:阿彌陀佛!今天是親幼跟大家結法緣,如有講得不如法的地方,請各位諒解並慈悲指正。我先簡述一下自己學佛的經歷和來到聖城的因緣,然後與大家分享我來到聖城這段時間的一些體悟。

父親是引導我學習佛法的人。在我大約小學的時候,父親就和我說因果輪迴的道理,給我買釋迦牟尼佛的傳記讀,也為我介紹地藏王菩薩和觀世音普薩。那時候我就像學習語文、數學一樣,一點一點地瞭解佛教。也許是當時年齡很小,一切知識都是先入為主的關係,我相信父親所說的一切,沒有任何懷疑,所以佛教中的很多觀念,也就自然地成為了我的世界觀的一部份。

隨著年齡的增長,我漸漸認識到,人的一生的確會經歷很多壓力與痛苦,少年時為學業和理想而奮發;中年時為家庭與事業操勞;老年時為年邁病痛所苦;最終走向死亡。這其中雖然也有歡樂與美好的事物,但人們的執著,都使這些變成痛苦的助緣。我很慶幸自己可以佛教,在這混沌的世界裡另闢蹊徑,雖然這條路也不平坦,但卻直指究竟的解脫。

大學時我選擇了心理學主修,因為我覺得心理學是最接近佛學的一門學科,都在研究人們的所思所想和其產生的後果。但不同的是,心理學已是廣為接受的一門學科,許多以心裡學為基礎的實際操作,應用在社會的各個角落:比如在企業的員工培訓裡,有以心理學研究為基礎的教程,幫助他們提供工作效率、抗壓能力;心理諮詢也正被逐漸接受,成為人們解決心理困惑的主要管道之一等等。而佛教對大部份人而言,依然被劃為宗教,或者哲學的領域。雖然近十年來,佛教中的一些名詞,如「業」和「正念」,在西方社會和心理學的宗教與精神領域的研究中,越來越被提及,但關於佛教的心理研究卻不多,大部份發生在美國的宗教研究,都是集中在了天主教和基督教上。所以這裡有一片空白。

我想,如果可以以心理學為嫁接,人們就可以認識到佛教並不是依賴於信仰的宗教;而是包括了很多可以運用實際生活中心理調試的方法,這樣會有更多的人願意來學習佛法。我本以為想要做到這件事情,我應該多花時間在教授們的研究室裡做事,積累研究經驗,平時有時間閱讀經典和講義就可以了。但這想法在我第一次來聖城時,完全改變了。

今年六月,是我第一次來聖城,住一晚後就前往俄勒岡洲參加了一周的佛根地夏令營,然後隨大家回聖城。在佛根地的夏令營是一個美妙的體驗,我們在一片茂密的熱帶雨林中紮營。那裡與世隔絕,我們與鳥鳴為伴、與小溪為友、聆聽法音、參禪打坐,好不自在。但是在最初加入這個活動時,我內心有過很多掙紮,身邊每一位營員的熱情與真誠都如同一塊反射鏡,讓我看到自己內心的偽善、傲慢,以及各種各樣的習氣毛病。我感覺到非常懊惱與挫敗,只有默默背誦《心經》來平復這種情緒。

從佛根地回到聖城後,我參加了上人涅槃紀念日法會。瞻仰舍利時,我感覺那一刻上人就站在我的面前,我感受到了一種很深切的慈悲,頂禮時不由得淚流滿面,彷彿是見到了相別已久的親人。離開無言堂回去的路上,心中映出了一句話,「妳要好好修行!」我一愣,但我想要深深地記住這句話。

那段時間,我在菩提精舍做義工,每日參加早晚課、上供與「大悲懺」,在這些功課的薰陶中,我感覺自己曾經深深執著的東西--心理學的理論、研究經驗、好的推薦信,都如浮雲一般,只有佛法才是真諦。雖然我依然要借助這些世間法的工具,但我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,這使我想到:如果我能留在這裡修行該多好。

在佛菩薩與上人的加持下,我如願以償,七月末,我從明尼蘇達州搬來了聖城,成為女校一名義務老師,教十年級心理學。我很感恩這種安排,因為這能讓我在修行的同時,可以更全面地學習心理學。在聖城居住的日子,早晚課、用齋前的上供、結齋,和「三皈依」,都是生活的一部分,幫助我們保持正念;用齋時上人的開示,也常常為我們的修行做出指點。

記得有一次午齋時,上人開示到,「萬物都在演說自己的法、教授在演說教授的法、學生在演說學生的法、比丘在演說比丘的法、比丘尼在演說比丘尼的法、沙彌尼在演說沙彌尼的法,老鼠在演說老鼠的法。為什麼會變成老鼠呢?那是因為牠前身愛偷東西。貓愛抓老鼠,因為牠們前世被偷了很多東西,生了很大的瞋恨心,於是今生變成貓,看到老鼠,就一口把牠咬死。每個眾生都有每個眾生的角度,都是在演說他們自己的法。為什麼會有眾生做馬?那是因為牠們前生不敬師長,總在尊長前把背背過去,於是牠們今生背就一直朝著天。」

這讓我想到法是無自性的、無所求的、無生滅的,眼前種種皆是法的化現。也因此無自性可得;如果將一切快進播放,那麼我們就可以看見,身邊的一切都在變化著,而我們的執著是因為我們只看見了這變化過程小小的一部分,以為那是全部。如果我們都開了五眼,可以深入詳細地看見萬事萬物的因緣。那麼,我們就對萬事萬物就多了一層瞭解。對其他眾生的瞭解可以讓我們對他們生出一些愛和體諒。

我一直覺得自己給自己穿上了一身透明的盔甲,這身盔甲看不見,卻堅硬無比;盔甲由各種標籤組成:好孩子、好學生、好女兒、豐富的簡歷、樂觀向上的外表等等,彷彿有個探測器,時刻監控著這些個標籤,是否一一都貼在盔甲上,時刻監控自身是否與這些標籤有出入。若是相符,則暗自竊喜,想想別人對自己印象一定還很不錯;若是不符,則懊惱神傷, 想想要如何彌補。

過去十幾年裡,這些事我做得樂此不疲,雖然也知道不對,甚至憎恨過這樣的自己,但我卻沒有改變這些行為模式;日復一日,在短暫的歡欣、持久的憂慮和警戒中度過。如今我決定脫下盔甲,但我並不覺得像脫殼的蝸牛,彷彿無所庇護。因為我知道一切皆是因緣,我之所以處處攜帶盔甲,是因為求生的本能,這其中反射社會價值觀、過去創傷、所受教育、媒體所傳播的訊息等等。今日,又決定脫下盔甲,亦是因為因緣成熟,受了足夠的苦。我從來不是蝸牛,這只是我的法而已,或者說是一個自卑沒有安全感的人的法而已。(此法)隨因緣而生,隨因緣而滅,不可得、無所求。

還有三分鐘,我再談一些別的想法。我本以為來聖城做義工後,可以有很多的機會拜大悲懺和在佛殿聽經等,但是,事實上我的時間大部分都被用在備課和其他義務工作中,並不能做常常做這些功課。但這也讓我學會珍惜時間,讓我想到,如何我可以珍惜當下的一分鐘不浪費,那麼我又多出一分鐘來;多珍惜一些,時間也就變得寬裕一些,這樣也許我上早課晚課都不會遲到,也可以按時休息,第二天有更多的精力做事,開始一個好的循環。我想這也是因果,以每個行為為因,能大概預測結果;藉由這個規律,讓我感受到在每個當下對未來走向,都有一定的選擇自由。阿彌陀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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