點滴憶上人及舊事

比丘尼近柔 講於2011年4月30日星期六晚 萬佛城大殿
A talk given by Bhikshuni Jin Rou on April 30, 2011


上人、各位法師、各位佛友:今天晚上近柔,在這裡跟大家結法緣。

法師請我講我的墨西哥之旅。我會很快地講過,然後會花些時間講我來萬佛城的第一次。如果我講的不是真正的道理,或者是有講不好的地方,請讓我知道。

我們開車去墨西哥的時候,經過一個地方,這個城市叫做Calinga。基本上這個地方就是,這個牛會暫時停在那邊,然後會被送到屠宰場去。所以那個地方特別有一個很臭的一個臭味,臭到沒有辦法可以忍受。我在這個地方的時候,就想到上人的一個故事。

有一次上人要到洛杉磯時,在一個地方停下來,開始誦咒。有一位弟子看到上人流眼淚,就問,「上人你為什麼哭呢?」上人就說,「這些牛,都完了。牠們都將近要臨命終了,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。」

所以我們從墨西哥回來以後,我們被邀請去參觀一個農場。這個農場是專門做乳製品的,以前我都沒有去過。我在那邊就看到開放式的牛棚,所有的牛都一頭頭站在它們的槽裡面,非常地骯臟。整天牠們就是吃東西,然後就站在那邊;時間到,牠們就被帶到一個地方去擠牛乳。這個牛乳出來以後呢--這個牛奶是特別做冰淇淋的--牛奶擠完呢,牠們就被送走了。

後來我們就看到另外有一個地方,有一排一排的白色的木箱,就好像一個槽一個槽這樣子,裡面大概有一百頭牛,都是小木箱。這些牛就是住在小木箱裡面,一段時間過去以後,這些牛就會被送到屠宰場去。但是,母牛就會被留下來,擠牛乳。

那邊養牛的人告訴我們,小牛生下來以後,母牛會舔一次小牛,然後小牛就被帶走了。牠們會被飼養,吃一些穀物,以及稻草,沒有喝母牛的奶。

所以這些小牛,就有一些人工的針筒啊,或者是人工的一些器具,給牠們打針,然後牠們就慢慢長大。

其實,我以前就聽過說,這個畜牧場是這樣子養牛的。但就只聽過,現在我看到了,覺得那個地方就像一個地獄。雖然我眼睛看到這些牛,受這些痛苦,但是我無法親身感覺牠們的痛苦,也沒有辦法代牠們受這種苦。因為這樣子,我感到人類,是非常地脆弱。雖然我們是人,但是我們沒有辦法替任何一個眾生,受任何一種痛苦。

我剛才講的是比較悲傷的一面,現在就講比較好的一面。所以這一次我們的墨西哥之旅,基本上是非常美好的。這些女學生給我的印象非常地深刻。我們去年也去, 是第一次,我們去的時候,我們這些人幫忙造了一個室外的馬桶,也幫他們油漆房子。所以這一次我們去的時候,我們是做這個房子裡面的一些東西,比如說幫他們做墻壁啊。這些女孩子她們就會用鑽子啊種種不同的工具,所以她們讓我有一個很好的印象。

她們工作做得非常好,跟那邊的人也建立了一個很好的緣,有很良好的關係。基本上,這些女學生這幾天的課程,都是她們(自己)計劃的。她們那邊的孩子做藝術品啊,做手工品啊,還有她們設計的種種遊戲。基本上,一切都很順利,很圓滿,她們也很開心。所以,希望我們明年還可以再去,雖說如此, 不過還是要看因緣。

我在這邊就想要講我跟上人的故事,這也是改變我的一生的故事。當我來到萬佛聖城的時候,上人正在講解《涅槃經》。上人說,「我的時間非常有限,沒有多久了。我要去閉關,所以現在你們都不要來打擾我,看到我在路上也不要跟我頂禮,也不要跟我講話,我現在就有一些事情要做。那新來的人呢,你們這個男眾女眾法師,我都已經訓練你們很久了,你們就可以去訓練這一些新來的人。」

當時我的法名叫做果北,上人就說,「果北,妳不要來找我。妳如果有問題的話,妳就去找法師,因為我要去閉關了。」所以當時我們是沒有中文課的,所以他們就要教我中文,(上人)就說,「妳們教果北中文好了。」

剛開始的時候,我就有一個老師;她教我的時候,看看我,就告訴我說,「妳永遠都不會學會中文的,所以我不教了。」我第二個老師就說,「我只教妳十堂課,因為我有這個授課計劃。就是說,妳只要學十堂課,妳就可以講非常好的中文;但如果十堂課以後妳還不會講中文呢,我也不想找妳了,因為我還有其他事要做。」

所以我的十堂課就上完了,但是,雖然我聽得懂我的老師在說什麼,我的老師聽不懂我在說什麼。可是我都很知道這十堂課的內容。所以十堂課過去了,老師的時間也超過了。我就有時候,久久一次就還是會有人來教中文。基本上所有新來的人,都會去教中文。

我有新來的老師,她們就說,「哦,妳以前用的那本書,不好不好,要換一本新的書。」所以換的新的書看時,就從第一課開始,我就學第一課。然後又來了一個新的老師,也說,「啊,妳的那本書也不好不好,再換一本書。」我又從第一課又開始。然後又另外一個新老師來,又說,「不行,不行,妳還要用另外一本新的書。」我又從第一課開始。就這麼多年下來,十年了,我都在上第一課。後來,終於上到第二課。十年過去,我永遠沒有超過第二課。

後來因為我都沒有超過第二課,所以我覺得非常無聊,也就不再學中文了。有一天上人就說,「果北,妳的中文學得怎麼樣啊?」我就(清嗓子)這樣子回答。上人就說,「因為妳太貪心了。妳都在做別的事情。妳沒有認真學中文。」

當時上人跟我講這個的時候,我的身體就好像被打開,透明的一樣。我覺得我有貪心的問題,我想要覆藏它;可是我完全沒有覆藏,我又想要找一些理由,來解釋給上人聽,其實我不是很貪心,我是因為什麼什麼理由,然後想要覆藏它。但是我沒有辦法覆藏,上人他就把我心整個都打開了。

當時我的身體就好像僵硬在那裡,也在發抖,就知道我有這一個問題。那上人把我心裡面這個門打開以後呢,這個門還是一直都開著。從此之後,我不止發現我有貪心的問題,我也發現我很自私,有這個問題,有那個問題,我還看別人的錯,就好像這整個箱子都是打開的,所以我就看到我自己種種不同的問題。因為上人他有一種方法,可以把我們的心打開,讓我們知道自己有什麼問題。從此以後,就好像滾雪球一樣,越滾越大,就越能看到自己到底有什麼問題。

我現在已經讀到第四課了,我的課本,所以我有進步了。

我現在可以跟大家講一個故事,因為很多人對這個問題都非常有興趣。他說中國人跟西方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。

當時我是在法界聖城(CDR)工作。有一天我在廚房,這個廚房的法師就跟我說,我們要削蘋果。這個法師削蘋果的時候,是拿一只很大的菜刀;她拿菜刀削蘋果,我就拿一只很小很小的刀。我怎麼削蘋果呢?我就繞著這個蘋果削,這樣圓圓的,一條一條削,繞著這個蘋果,是削圓形的。但這個法師呢,她就拿那個菜刀削蘋果。所以我削完的時候,當然這個蘋果就有蘋果皮一圈削下來。她也用菜刀把她的蘋果削好了,也拿起來看。其實這兩個蘋果皮都削好了,但是她看看我的蘋果,上上下下,左左右右,看完,前後左右看完,她就說,「不好,不好。」我就說,「啊?不好?」然後她就拿那個菜刀,叫我用菜刀削蘋果。我就拿了這個菜刀,在砧板上削蘋果,她就用手比(劃)告訴我怎麼削。

那我就用這個菜刀開始削。其實我不是削蘋果,我是像切蘋果;等我把這個蘋果削完,切完以後,用菜刀削完以後,其實在這個墻壁上、地上,在這個砧板上,到處都是蘋果,還有蘋果皮,甚至有蘋果醬,因為都已經弄爛了,只有剩下一點點蘋果肉。她就拿起來,就笑得很開心,就說,「很好!很好!」

還有五分鐘,所以我想講一下果樹,因為有很多人供養給我們果樹。我們已經種下去了,所以需要照顧這些果樹。目前這些果樹下面長了很多很多的雜草;如果這個果樹下面有很多雜草的話呢,會把營養還有水分,都從果樹這邊吸收掉。所以有時間的時候,希望我們可以去拔雜草,放一些mulch,放一些木屑在上面,可以幫忙這些果樹保持營養及水分。我知道我們大家都非常忙碌,但是希望大家能夠也找一點時間,幫忙去拔這些草。

我們還有幾分鐘,所以我講一個短短的故事。有一次,曾經我也是廚房的典座。對我來說,這是一個surprise,很驚訝的事情。對這個中國的法師,這個廚師,對她們也很震驚。那時候有法會,所以她們就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怎麼做。因為我當時是典座,可是大家還是告訴我怎麼做怎麼做。所以第一個工作,就是要把齋堂整理好,要準備四百個人的餐具。所以我就去準備四百個人的餐具,排在桌上,都排好了。可是後來我又出去看的時候,這個四百份餐具全部被拿走了,桌上空空如也,就看到有人在把這個餐具再重新整理,再放在桌上。她們花了很多時間,再把這個四百份餐具再放回桌上。

當時也沒有人告訴我,我到現在還不明白,為什麼我當時弄好的這個餐具,跟她們後來做好的餐具的擺設幾乎都是一樣的,為什麼要重做。後來我想,應該是有原因,有理由,應該我在裡面可以學到一些東西,但是還不知道。

我有很多故事可以講,因為時間的關係,或許以後再分享。阿彌陀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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